4.2 解脫道遠離

丁二
戊一: 解脫道遠離,苦樂之二邊:順攝樂行者,在家修法行;順攝苦行者,出家作沙門

  在佛的聲聞弟子中,也有種種的根性,先說在家與出家的二類。

  釋尊的時代,印度社會的風尚,正走上極端的路子。有的是樂行者,就是縱欲的享樂主義者,這是大多數。大家在物欲的追求中,爭取,享受,為無窮的欲望所奴役。最極端的,有唯物論的順世外道,還有性欲崇拜的遍入外道,以男女交合為大樂,看作解脫生死的妙法。相反的是苦行者,就是禁欲的克己主義者。這如各沙門團,當時的出家外道。最極端的,是耆那教徒。他們過著極端的苦行,有的不穿衣服;有的冷天臥在冰上,暑天曬在太陽下;或者睡在荊棘上。吃的,有的不吃熟食,專吃野菜水果;有的喝水;有的服氣。戕賊自 [P138] 己的身心,被看作神聖的修行。釋尊初轉法輪,首先揭示了不苦不樂的中道行。認為極端的樂行與苦行,都不能使自己的身心正常,不能引導到解脫的境地。所以佛的真「解脫道」,是「遠離」那「苦」行與「樂」行「二邊」,而保持那中道的──以智化情的生活。克制自己,而不可戕賊自己;受用維持生存所必需的享受,而不可放縱。惟有這樣,才能引上解脫的正道。

  佛以中道行為正鵠,而當時的根機,是有偏苦偏樂傾向的。適應這不同的根性而引導他,所以聲聞弟子,就有在家與出家二類。在家與出家,主要是生活方式的不同。當時,佛為大眾說法,有的聽了法,或者悟了真諦,就自願歸依三寶,作佛的在家弟子。有的聽了法,或者悟了真諦,就自願隨佛出家,作佛的出家弟子。在信仰,修行,證悟上,在家與出家,是沒有差別的。那為什麼有的自願在家,有的自願出家呢?這就是由於性情及生活好尚的不同。所以,佛為了隨「順攝」受「樂行者」,有在家弟子。他們照樣的夫妻兒女,還是從政,從軍,農工商賈,過著「在家」的生活。如頻婆沙羅王,末利夫人,須 [P139] 達多長者,質多長者,黎斯達多大將等。雖過著在家生活,卻「修」學佛的正「法行」,如三歸,五戒,定,慧等。只要有出離心,雖過著豐裕的生活,但不礙修行,一樣的了脫生死。一方面,為了隨「順攝」受「苦行者」的根性,有出家弟子,多數是從出家外道處轉化來的,如五比丘,摩訶迦葉,三迦葉,舍利弗,目犍連等。他們慣習於出家,過著嚴肅的生活:少欲知足;不畜錢財;不近淫欲,這才自願作「出家」的「沙門」。沙門是梵語,勤息的意思,是各種出家者的通稱。但這是大概的分類,如動機不純,或被動的出家者,就有樂行根性的。如佛回到故鄉,釋迦族的年青子弟,大批來出家,如阿難等,精神上就與大迦葉等不同。同樣的,在家弟子中,也有過著嚴肅生活的。總之,順樂行的在家也好,順苦行的出家也好,只要有出離心,過著不過分縱欲,不過分苦行的中道生活,都是佛的聲聞弟子。依法修行,都有證得聲聞道果,解脫生死的可能。

  
戊二: 此或樂獨住;或樂人間住。 [P140]

  在這出家人中,也有不同的根性,表現不同的風格。「或」者是愛「樂獨住」的,名為無事比丘(阿蘭若比丘)。他們住在山林曠野,塚間住,樹下宿,或者是簡陋的草庵。吃的,穿的,都非常清苦。不願與大眾共住,免得人事煩心。甚至不願意乞化,不願意說法。這類獨住比丘,都是自利心重,急於修習禪觀的。此外,「或」者是愛「樂人間住」的,名為人間比丘。這是大眾和合共住,不離僧團;大都住在近郊,經常遊行人間,隨緣在人間教化。雖還是一樣的精勤修行,但過著集體生活,與社會保持密切聯繫。佛教的發展,主要是人間比丘的功德。

  如釋尊常與弟子共住,遊行各國,教化眾生,是人間比丘的榜樣。佛也曾獨處三月,修習安那般那,便是獨住的榜樣。依佛法的真意義來說,獨住,是要內心離煩惱而住;否則怎麼安靜的環境,也還是妄想散亂。反之,如心地安靜解脫,獨住也得,大眾住而人間遊化也得。但在學者的根性偏好中,顯出二大類不同;這也近於獨覺與聲聞的不同風格。 [P141]  

導師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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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行與樂行的兩個極端(二邊):一邊是「縱欲的享樂主義者」;另一邊是「禁欲的克己主義者」。中道行離苦樂二邊,謹節錄《中阿含169經/分別無諍經》供參考:

佛言:「莫求欲樂、極下賤業、為凡夫行。亦莫求自身苦行。至苦非聖行,無義相應。離此二邊,則有中道,成眼、成智,自在成定,趣智、趣覺、趣於涅槃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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